曹老師的手工盤扣完成了

曹老師在手織旗袍

這些旗袍都是曹華芳的作品

旗袍是什么？旗袍是《花樣年華》里張曼玉一身花團錦簇下的落寞，是白先勇筆下伊雪艷穿著蟬翼紗的風情，是張愛玲對上海女人所有意象的歸結。他們的旗袍，無一不是觸手的絲滑和冰涼。然而，曹華芳手下的旗袍，卻散發出溫暖的味道——她手工打造的旗袍，是用毛線編織的。

織旗袍的女人，不會老

穿旗袍的女人，不會老；織旗袍的女人，也不老。

初見曹華芳，很難想象她是一個年近古稀，曾患過淋巴癌的老人。69歲的曹華芳對于穿衣打扮，依舊很講究，頭發一絲不茍，著一襲玫紅色的毛線旗袍，午后暖暖的陽光里，坐在門前一把藤椅上閑閑地打著毛線。這坐也有講究，坐下時，必得掠下裙裾，透著矜持，坐下后，腳是斜斜擱著的，絕不會出現二郎腿等動作。而她的手邊，永遠有一杯茶，裊裊的飄著茶香。

她的這種優雅緩慢，大概更和歲月的沉淀有關。

曹華芳是武進牛塘人，丈夫在上海一家縫紉機廠工作。她在上海生活了20多年，在那里一家中學當生活老師，退休后滬常兩地跑，現在長住新北區百丈。

曹華芳有一雙巧手，小時候就會自己做女紅。十二三歲時，有長輩給了她一件背帶褲和一大團毛線，讓她照著樣子編織，她自己摸索著給織出來了。從此，她對毛線編織的熱愛一發而不可收。

曾有老外要出5000元買她的旗袍

而她真正開始用毛線編織旗袍，是在14年前。

1999年，她在上海看到商店里有賣絲絨旗袍，但是沒有伸縮性。能不能用毛線織旗袍，使旗袍具有伸縮性，胖瘦都可以穿？于是，她在什么資料都沒有的情況下，開始自己摸索著織旗袍，織織拆拆，拆拆織織，一點點積累經驗。連織3件以后，她心里有了底，從下擺織到領口，一氣呵成，織一件旗袍用時不到一個月。

對她鼓搗出來的新旗袍，家人并不看好，說你穿出去走走，別光是個樣子貨，不實用。曹華芳一賭氣，就穿上一件毛線旗袍，去了趟淮海路。一位女士一路跟著她看了半天，追上來問哪買的。得知是手織的，女士很驚訝，連夸她有創意，還勸她去申報專利。

2000年春天，她去上海看望女兒，穿了一件墨綠色的毛線旗袍逛南京路。一個老外湊了過來，打聽她這身旗袍商店有沒有賣，得知是她手織的，出價5000元要買回去收藏。曹華芳舍不得，沒答應。

她不僅會織旗袍，還會做盤扣

行內人都知道，一件旗袍最花心思的細節，就在盤扣上。

曹華芳的旗袍，雖然選料有所革新，但對于盤扣這個細節，還是堅守著傳統。每件旗袍，她都會根據款式，配上造型各異的盤扣。

盤扣這門手藝，會的人越來越少。為了學盤扣，曹華芳幾費周折向一位80多歲的老裁縫拜師。現在她不但會織蝴蝶扣、琵琶扣，還照著時裝雜志，自己織出了對花扣，這可是她的獨門手藝。

看她織盤扣，真是一種享受。頎長白凈的手指，靈活地在毛線間翻飛穿梭，2分鐘，一個造型別致的盤扣就做好了。

同去的記者感嘆，瞧這靈活勁，哪像是個快70歲的老太啊！

舊時光里的旗袍，無論多么華貴，總有幾分寂寞和寥落。然而，曹華芳的旗袍并沒有沿襲這個路線。她常說，旗袍再美，也是要人穿的。

村里上到80多歲的老太，下到小學生，都曾穿著她的旗袍，在鏡頭前“臭美”過。鎮上有幾家照相館也會推薦客人去租她的毛線旗袍來拍照。她家一樓客廳的一面墻上，貼滿了親戚朋友、同學老鄉，穿著她織的旗袍拍的照。

旗袍到了曹華芳手里，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態，多了幾分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