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me des Garçons是一串法語,意為“像小男孩一樣”。若干年前,無數人曾把這句譯文套在川久保玲的身上,贊她像男孩那樣堅持,帶著模糊卻又純真的中性視角和氣質。許多年過去,川久保玲即將邁入69歲的門檻,她依然精力充沛地游走于時尚圈的中心,依然犀利、大膽、創造力驚人。前不久在北京I.T Beijing Market開業期間,我們又見到她,公眾對她“仍可心像少年”的擔心,仿佛從來就是件杞人憂天的事情。
大學時學美術,畢業后在面料廠上班,沒有讀過服裝設計的日本設計師,卻擁有全世界最潮的時尚品牌Comme des Garçons,其旗下現已擁有至少15條固定生產系列。早期以對稱、解構主義風格的前衛設計聞名,如今依然是“另類設計師”中的翹楚,跨界合作無數,并熱衷于視覺設計藝術設計。
像陀螺一樣奔忙
近日來,川久保玲的名字一直維持著時尚新聞頭版的高頻出鏡率,一方面,她手下的多個系列正忙著一個挨一個地晾曬出2011年新系列的閃亮新羽毛;另一方面,她在多個領域展開的跨界工作也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就連已告別時尚圈5年的76歲西班牙著名設計大師Paco Rabanne都被她一把拽回時尚圈,宣告復出,即將與她合作新作品。
川久保玲最新被曝光的作品是她為日本雜志《Fudge》二月號拍攝的一組春夏新品畫報,畫報中的小女孩梳著兩條麻花辮,身著層層疊疊的多色經典格子衣服,裊裊婷婷,卻又透著掩不住旺盛的生命力,而她頭戴的那頂多層荷葉花邊帽則營造出了一種恰到好處的荒誕感。乍翻下來,叫看客忍不住地心情舒暢。
看看川久保玲最近具體都在忙些什么吧,旗下Black系列聯名迪士尼推出系列米奇T恤,推出I.T Beijing Market特別版T恤,新出的怪味香水瓶子被設計成了流沙畫一樣的無邪,花型復古胸針,高調的熒光“蛋殼”皮鞋,以及整個春夏季男女裝中展現出的暗黑頹廢主題,川久保玲就像個會信手把玩身邊一切可把玩之物的嚴重好奇與嚴重嘗試癥患者,每天都在變著法不停地折騰。不過也正是因為她這種一次又一次的固執、好奇和嘗試,才能為時尚圈創造出如此之多的驚喜,而最后那些經得住考驗的前衛,也順道升華變成了一種經典。
不過近期川久保玲與經典最沾得上邊兒的嘗試,還要數她即將與西班牙老頭Paco Rabanne展開的合作。76歲的Paco Rabanne帶著那只誕生于1969年,曾令他聲名大噪的鎖甲包回來了,而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則是川久保玲與他展開合作,采用全新材質對這款包進行一系列的新詮釋,詮釋的作品也將于近期在巴黎Crillon酒店展示,并將全球9家店鋪限量發售。這位先鋒實驗派西班牙設計師酷愛塑料和金屬材質,常將實用性拋諸腦后,曾被Coco Chanel貼上“金屬工人”的標簽,其與同樣天馬行空、熱衷于新鮮嘗試的川久保玲合作,將鎖甲包用黃貂魚皮、植物材質、發光皮質、金屬、鹿皮等不同材質重新演繹后的成果,相當讓人翹首以盼。
在北京打響中國第一站
就在近期Comme des Garçons專門為I.T Beijing Market設計的特別版T恤即將在店鋪和網店中同步登陸。出爐的這三款T恤延續了川久保玲一貫的黑白配色美學,設計簡潔,不過其中的一款卻因過于簡潔而顯得呆板,像極了店里的工作人員才會穿著的工作衫。
但相信川久保玲出手的作品,即使是再匪夷所思的設計,也會有人樂得掏腰包買下。也正是由于川久保玲本人及Comme des Garçons品牌的號召力,北京的Comme des Garçons零售店自打去年年底開業來,就吸引了各種潮人的追捧,這三款特別版T恤,即是品牌做出的回饋。
去年年底,川久保玲將倫敦乃至全球極具影響力的零售店鋪Dover Street Market的零售店模式帶進了中國,在三里屯Village北區扎根落戶。開業當天,除了前來助陣捧場的周迅、陳坤、余文樂等諸多明星外,川久保玲本人也專程趕來北京為自家店吆喝生意。
I.T Beijing Market店鋪中除了售賣Comme des Garçons15條品牌線的服飾外,還包括了I.T旗下的精選品牌,以及由川久保玲細意挑選出來且極具影響力的各國設計師品牌,例如Bape的品牌系列,川久保玲本人的大徒弟、作品色彩明媚的渡邊淳彌的作品等。
這座占地1800平方米,共四層的I.T Beijing Market據說是由川久保玲親自設計的,漂亮的全玻璃幕外墻映閃著光影,其四分之三內設有白色墻身,其余四分之一直接透視的設計巧妙地增加了空間的縱深感,也突顯貫穿了整棟大樓的黑底白圓點圓柱。而那些黑底白圓點,但凡熟悉Comme des Garçons的人無一不知,那正是川久保玲本人大愛的波點風格啊。
不過這家店真正的魅力是要進去后才能體驗到的,Comme des Garçons、I.T品牌及其他設計師品牌精彩的服飾作品自是亮點,但更吸引人的儼然是那些神出鬼沒的動物的雕像,靚麗惹眼的紅色大提琴,仿古桌椅板凳以及各種會不時更新的大量現當代裝置藝術和設計作品。
貨架的擺放別出心裁又充滿創意,貌似隨意擺放實則充滿了精細的考量,在你目不暇接地看完了藝術品又掉過頭來看服飾的時候,總有一個那么不經意間的回頭,沒準你就會發現那些被藏在角落里或者夾縫中的有趣單品。用川久保玲本人的話來說,這是一場發現之旅,期待我們能從中收獲靈感和樂趣。她說也希望這里能為各地不同的設計提供一個以藝術和時裝作為文化交流的平臺,同時品牌也會不定期與時下當紅的設計師合作,沒準某天你路過時隨意進去逛逛,就收獲了一件極棒的限量合作商品,或者一場限量展覽。
我從不在乎別人的認同
上世紀70年代中期,與川久保玲的Comme des Garçons幾乎是同時代誕生的還有披頭士、性手槍樂隊,大麻與LSD的泛濫,嬉皮士的沒落及性解放運動的高潮。那是一個偉大且動蕩的年代,一批日本青年服裝設計師跨洋留學,而此時的川久保玲,辭去了服裝布料公司的工作,在沒有任何系統專業培訓的情況下,成為了一名獨立服裝設計師。若干年后,在她的第一個時裝發布會上,她用一曲狩獵哀歌取代流行音樂,用古怪的妝容和亂七八糟的頭發丑化模特,將她暗色調的,破碎、不對稱、不顯露身材的“乞丐裝”搬上了T臺,然后立刻受到全球時裝界的注目。
當然,這種注目中的震驚和批評遠大于驚喜和贊賞,甚至有媒體還直白地表示,川久保玲設計的衣服簡直就是納粹集中營里的囚服。即使到了因自己的設計一度觸犯了眾怒的地步,川久保玲對此仍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她依舊我行我素,從未改變過自己對黑色的鐘愛,甚至將黑色帶上了整個世界的T臺秀場。她是偏執出成就的典范,也有人說川久保玲這不叫偏執,這是對時尚預言的堅守。
歷史從來都是成功的人在書寫,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川久保玲能在活著時看到自己古怪的思想在20年后大放異彩,這好歹為她的個人歷史抹掉了一個蓋棺定論的悲劇。
相比在巴黎將高級時裝進行到底的森英惠、高田賢三,回到東京重塑風格的三宅一生、山本耀司,甚至相比起時裝圈里每一個成功的設計師,川久保玲都像個例外。她沒有正經留過學,未主修過服裝設計,一切基念起于東京本土卻又偏離了純民族的軌道,她的種種古怪的念頭和思想看似荒謬不可理喻,實則高深無底,甚至超過了前衛的美國,以及朋克起源的英國。
川久保玲常年頂著一顆冬菇頭,身著黑色服裝,低調行事,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從不在乎別人的認同,只在乎清醒且獨立的審美觀。
“如今的我們置身在一個金錢至上的世界,我們已喪失了部分的獨立和創新,價值觀定位于:簡單易行則靈。”也許正是這一份清醒獨立的態度,加之一些反時尚的幽默與嘲諷,再配上她與生俱來的才氣和敏感,才能使20多年前,原本只屬于Comme des Garçons的內外不一的“丐幫”穿衣法則在今天成為潮流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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